煤油灯

来自Go 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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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煤油灯清末由海外引入中国,又被人们成为"洋油灯"。80年代甚至90年代,中国很多农村由于没有通电、经常停电,还在使用老式的煤油灯照明。90年代后煤油灯基本退出了人们生活。

当时使用的煤油灯主要有三种:座式,马灯,自制。座式和自制油灯主要用于家庭照明,马灯由于油仓密封,灯罩防风,一般做外出照明工具。

座式

座式煤油灯主要由一个储油的玻璃座,灯头,玻璃灯罩构成。灯头带有一个亮度调节阀,往外拨灯芯,亮度变亮,反之变暗。注油时需要把灯头摘下,从上面注油。

马灯

马灯由一个一体金属外体,玻璃灯罩构成,下部有储油仓,注油口,亮度调节阀,上部有一个便于外出携带的提手。

自制油灯

自制油灯一般是用罐头瓶、墨水瓶、药瓶在瓶盖上打孔,插入一个金属管作为灯头制成的。由于没有调节阀,当火苗变小亮度不足时就要用针往上挑一下灯芯。

历史

自清末,煤油灯被引入中国。美观的灯具,先进的燃料,以及科学的燃烧方式和数倍于老油灯的亮度,使它一下子吸引住了中国人的眼球。特别是有些外国的石油公司,把煤油灯作为销售自己石油产品的敲门砖,推向中国的老百姓。他们给中国人提供免费的煤油灯具,甚至免费供应一部分燃油,让人们试用。

在解放初期以及六七十年代没有通电的农村地区普遍使用的还是煤油灯,计划经济时期,煤油要按票到供销社购买,所以细心的女主人会适时调节灯的亮度。只有孩子写作业的时候才把灯光调亮些。即便如此,在微风中忽明忽暗上下跳动的灯光依旧照不了多远,几个孩子只能围灯而坐。时间稍长,就会两眼昏黑。勤俭的女主人也不会让灯光白白浪费掉,及时支起夹板纳鞋底或缝补衣物。那时候,各户都很穷。为了省钱,经常几个房间只点一盏煤油灯,做饭时灯在堂屋,一家人便都围在堂屋。做好饭后,把饭端到里屋灯便也跟着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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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煤油灯[1]

作者:李永海

漆黑的夜,总是充满了恐怖,如果一个人走在光明里,心里自然就不会害怕,如果走在黑夜里,特别是小孩子,心里就会非常胆怯。这时候哪怕手里有一盏煤油灯,哪怕有一点点光明,就会充满了力量,胆子也会大了很多。

我小时候家里没有电灯,村子里没有路灯,就连我们村子里的学校也没有电灯。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就要上晚自习,当我们吃过晚饭后,各自背上自己的书包,手里端着一盏煤油灯,从四面八方赶到学校上晚自习。到了教室里,我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掏出书本和作业本,就着煤油灯的灯光,看书或者写作业。

冬天的晚上,夜里尤其黑。每次从家里出发前我就早早地把煤油灯点上,确保灯光更亮些。因怕路上有风把灯给吹灭,所以我们都会用白纸或旧书纸,给灯做一个灯罩,有了灯罩既可以防风,也不影响照明。不过我们会在灯罩中间开一个似核桃或鸡蛋大的小孔,分辨前面的路是不是平坦。

我家住村东头,学校在我们村的西边,离我家很远。从家里到学校要经过一个大坑,那个坑里长年有积水,坑北边有条土路,土路很窄很陡,无论是谁上坡或者下坡时都得倍加小心,不然就会有摔倒的可能。小孩子夜里特别怕黑,再加上听到的关于坑里种种传说:有人说坑里住着一条坑龙王,专门夜里出来抓小孩子;也有人说坑里还住着一个老鳖精,小孩子夜里经过坑边时,它会突然出现,把小孩子拉到坑里去……有了这些传说,每当夜间经过大坑时,心里就会产生恐惧,害怕突然间从坑里上来一个怪物,把自己拉到坑里去。不过手里有了一盏明灯,心里就会踏实、勇敢很多。

上小学的那几年,我都是靠着那盏微弱的煤油灯光,走过每一个漆黑的夜晚。是它照亮了我的上学之路,是它陪伴着我在黑夜里不害怕、不孤单。正是那时,让我学会了独立;正是那时,让我学会了自强不息;正是那时,让我知道了人生之中,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战胜一切。

光明总能给人美好和期盼,也能指引人前行,哪怕是那一盏小小的煤油灯。

人生的旅途中,常常会遇到很多的事情,但不管是成功或是失败,道路是曲折或是黑暗,不管前面的道路有多么陡险,只要我们心里有一盏明灯,心怀光明和信心,旅途再长、再远、再曲折,我们就有信心走出黑暗的那一天。

记一盏煤油灯[2]

孩提时,我家有一盏灯,灯身是空墨水瓶,灯芯是棉花捻成,结构简单得就连小学生也会制作。如今,再也找不到那种简陋的煤油灯,家家户户都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然而在那个穷苦年代,大多数农家都用这玻璃瓶煤油灯照明,因为这种简易的煤油灯,不仅制作简单,而且特别节省煤油,灯火大小象黄豆粒,灯光亮度似萤火虫,非常昏暗!

也就是如此简陋不堪的煤油灯,我依然对它视如珍宝,因为是它照亮我小时候朦朦胧胧的岁月。我家那盏陋灯对于我来说,虽然光线暗淡,总比古人凿壁偷光映雪借光集萤聚光苦读诗书要强若干倍,所以我对它十分珍惜,它伴我熬过不知多少个苦读的夜晚。

想当年,也就是分田到户以前,还在农村生产队大集体,我们农家的日子一点也不景气,就象我家那煤油灯暗淡无光,家徒四壁,穷得一贫如洗,就连读小学书学费也付不起,更不谈有闲钱给我买课外书阅读,真可谓书非借而不能读也,也就是说通过借阅课外书籍来满足我很强的求知欲!

记得初一下学期某一天,我从同桌那里发现一本《少年文艺》,当时,心里痒痒的,一心想借阅,便随口说道,借给我看一看,好吗?

同桌面露尴尬神色,婉言谢绝道,我也是借来的,人家限定明早八点钟准时归还,恐怕来不及给你看了。

我再三苦求道,就借给我看一晚吧!明天不影响你还书。同桌果然被我如饥似渴读书精神感动了,我如获至宝把那本《少年文艺》带回家。

天一晚,我就早早点亮那盏煤油灯。晚上,我一边吃晚饭,一边津津有味翻阅那本少儿读物。

我把碗筷刚一撂,母亲立刻开口唠道,最近,煤油又紧张了,到处都买不到,家里就剩那么一点点了,节约点用,都早点上床睡觉吧!

我知道,在那个计划年代什么都供不应求,母亲的话完全属实,母亲有她的生活难处,我能理解,我不想当面违抗,于是第一个早早上床和衣而睡。

夜深人静时,我轻手蹑脚下床来到堂屋,点亮那盏煤油灯。为了不让家人发现,我特地把灯拿到我家那口大缸里。那口大缸有一人多高,口小肚子大,就连一个大人也能容身,那时吃上顿愁下顿,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不象现在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所以我家那口大缸一年四季总是空空如也。我别出心裁,连人带灯一起藏匿在大缸里,偷偷摸摸细细品味那本来之不易的《少年文艺》。

那个漫长的夜,我彻夜无眠,把那本《少年文艺》从头到尾看了几遍,一点睡意也没有,一直看到雄鸡报晓,我才熄灯上床睡觉。天亮醒来,鼻孔里沾满了煤油烟熏的黑灰,好在没被我母亲发觉,皆大欢喜!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随着我读的书越来越多,我的写作水平也不断提高,课堂作文总是得到语文老师好评,甚至当范文在课堂上读给全体学生听,每次作文比赛我都获奖,与此同时,我的习作,也是我的处女作《水上风波》竟然在地方市日报《淮安报》文学副刊文峰上发表了,给我极大的鼓舞,后来《电影少年犯观后感》荣获淮阴市中学生作文大赛二等奖,再后来,我写的诗歌、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陆续在报刊杂志上亮相,走上社会从不放弃手中文笔,接二连三出版六本个人文学书籍,先加入市作协,接着又加入省作协,成为一名作家!这一切创作成果的取得,我想也得益于我家那盏煤油灯。

每天晚上,我每当伏在电脑桌台灯下码字写文章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我家那盏煤油灯,还有那口难忘的大缸!我家那盏煤油灯,尽管光亮很微弱,但它还是照亮我过去现在直至将来的人生道路,给了我一个光明人生。我坚信,我家那盏煤油灯,引领我走向辉煌灿烂文学殿堂,这灯永远亮着,永远不会熄灭!

那一盏煤油灯[3]

作者:张秀峰

不知怎的,这几日老是怀旧,白天静坐的时候,思想不经意间就滑向了岁月的深处,夜里还是如此,过去的山水、过去的村庄、低矮的土窑洞、温热的土炕、幽深的夜……如豆的灯火摇曳生姿,明明灭灭,一直延续到梦醒后的回味之中。

——那是我童年时的煤油灯。

山村的冬夜,寒冷而又漫长。除了一两声不咸不淡的狗叫之外,就只有无限放大的安静。散落在坡坡的那一孔孔窑洞,有昏黄的光从里面慢慢地渗透出来,幽暗而又深邃,透露出丝丝温暖,牵引着路人夜行纷乱的脚步。

那个时候,欢快跳动着的小小火苗,就是游子思家的全部,正是因为有了它,庄户人家的夜生活才会鲜活而又充实。

小村叫做寺沟门,总共五六户人家,两沟夹着一山。每天夜幕降临之后,母亲便划着火柴,将那一盏小小的煤油灯点燃,小心地搁在尺把高的灯柱上,再将灯柱放在炕与灶台之间的栏墙上,小小的窑洞里便分明亮堂了许多。母亲在地下做饭,我们凑近油灯读书、写字,各人做着属于自己分内之事,安宁而又祥和,自然而又随意。吃过了饭,母亲照例要做针线活,我和哥哥勾着头,各抱一本小说在看;尚不懂事的妹妹偎依在母亲身边,听狸色的老猫呼噜呼噜念经;父亲靠着被子兀自沉睡,繁重的劳动让他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鼾声悠长,带出长长短短的哨音。

打我记事起,家里的煤油灯就没换过:一块陈年老旧的四方砖,中间旋孔栽一根木柱,顶端用洋铁皮卷成一个浅漏斗形的灯台,一个水壶形的小小油灯搁在上面。简单,却不失精巧。

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凝望着这一盏煤油灯,并为制作者将灯捻作旁逸斜出的布局颇感费解,在问过父亲、得到摇头不语的结果之后,便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制作者无能的表现。于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当我再一次为那个造型感到别扭而最终毅然决然地对它进行必要的加工改造、以期达到我所认为的尽善尽美之后,才骇然发现这玩意竟然如此不争气,那点着的火苗初燃时尚可,不一会儿便慢慢变小、变小,最终熄灭,化全一缕淡淡的青烟。

这一次失败对我打击很大,除了来自于父亲结实拳头带给我的皮肉之痛外,更主要的是对我的人生信念上产生了撼动,进而发展到对自己前途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原本是想当一个像爱因斯坦一样的科学家,而改造油灯的初衷也与课文中关于他做最丑的小板凳不无关系。

多年后,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垂死之人努力睁眼、睁眼最终徒劳地闭上双眼的镜头时,不知怎么竟一下子就想到了我那盏可怜的煤油灯,联想彼此,不禁哑然失笑。

后来,哥哥上了初中,每周回来,总津津乐道于电灯的神奇与明亮,让我很是神往。母亲一边做针线,一边教育我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有机会坐在那明亮的电灯光里。在当时那个特定的时代里,我便想当然地认为,家里能有电灯,那就是实现了“四个现代化”的最直接的证明。

于是,“考到乡里去上学,看一看那明亮的电灯”成为了我学习最直接的动力,经过了那一次的“煤油灯改装”事件之后,我的心性已经不再如从前般高远,开始一点点地务实起来,也渐渐地明白了一些道理:路,是要一步一步去走,只有踩实了、踏稳了,才能迈出去下一步。也正是有了这样的体悟,我开始在学习上逐渐地上了心,不再如从前般任性地赶超并为自己能在老师未讲之前便无师自通而沾沾自喜,开始真正地进入了正常的学习中去。

每天放学回家,晚上照例有那一盏小小的煤油灯陪伴。每每看到它腾燃起火苗的那一刻,我都会感到一种歉然,那歪脖子的形象仿佛就是对我的诘责与嘲弄,橘黄色的灯光恬静而又悠然,看着便觉得亲切,分明又有些宽慰的意思在里面。我当时还小,压根儿就体味不来这其中的况味,只是觉得难过,想着似乎应该做点什么来弥补缺憾或者报答什么,然而却不知道自己所要弥补的是什么,具体应当落实到哪里,回报谁、怎么回报都不甚清楚,只是一种流淌于心底的殷殷热望,同时觉得应当上进且理所当然。

五年级的时候,村里终于通了电,自然也顺理成章地用上了电灯。然而煤油灯并未因此而被彻底打入冷宫,父亲把油灯收起来,放在仓窑一个角落处。父亲说了,电灯固然好,但万一遇上了停电,油灯还是用得着。

事实证明父亲的话并非杞人忧天,刚通电那几年,断断续续地总是停电,煤油灯也便时时被隆重地请出来,派上用场。然而,经见过电灯的眼睛已经全然无法适应煤油灯的光亮,人们开始抱怨,由抱怨煤油灯的不给力到电路的糟糕,进而咒骂电灯打乱了原有的生活。最后把气都撒在了煤油灯上,瞧着它黑乎乎、油腻腻、脏兮兮的样子,横竖都不顺眼。

于是,第二天清晨,总会在一些人家的硷畔某个圪崂处、坡洼上,骇然发现已经断为两截的灯柱、踩扁了的灯壶、撒溅了一溜的残留煤油……尽显兔死狗烹的悲凉。再后来,那些东西便沾满泥土或鸡屎狗尿,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湮没于垃圾堆下。

当年我也曾就煤油灯的留存问题问这父亲,父亲很是讶异,继而有些愠怒,在他看来,儿子提出这样的问题似乎并不纯厚。所以当他直视我并坚决表示出不愿扔弃油灯的意思时,我立刻感觉到自己想法的龌龊而无地自容。

“这是好东西”,父亲说,“即便是再没用了,毕竟还是用过它,扔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从父亲的话里,我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不仅仅只是借题发挥的概叹,更像是对我人生的殷切关照。

……

后来,人们的生活好了,精神反而空虚了不少,一个转身,怀旧、复古、回忆成为了一种时尚,许多人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包括那些虽衣食匮乏却并不感觉无聊的年代,包括原始劳作,包括纯手工制作,包括窑洞、窗花、土炕,当然了,也包括煤油灯。一些以重温过去、找寻流逝岁月的旅游项目也应运而生,且价格不菲。参加过此类活动的人共同的感受便是:没一丁点意思。

是啊,且不说掺和了金钱的乡土气息已经变了味,仅是那油烟熏得发黑的窑顶、泥皮斑驳的土窑洞,又岂是那白灰罩顶、明光锃亮的现代式砖窑所能演绎的?至于压根儿就没有与煤油灯相伴走过的人生,如何能够咂摸得出隐于如豆灯光之下的那一份沉甸甸的情怀?

生活的重压迫使我发足向前,在不断的追求自我中注定将与故乡越走越远。每每累了的时候,我会一个人静坐,让纷扰杂乱的思绪一点点地沉淀下去,这个时候,家乡,那个小小的山村就会适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于是,我便时常庆幸,庆幸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风雨历练,居然还能够记得家乡,能够在脑海里留存很多关于过去的物事,有这样一盏煤油灯相伴,让我在感觉到绝望抑或无助的时候,能够及时地想起它,并由此生发开来,一点点地走进过去的光阴里,去打捞那些难忘的生活片段和记忆,翻检、梳理、总结得失,然后奋起,走好下一个征途。

留置于记忆中的小油灯,曾给了夜幕中的小村庄和童年的我忘不掉的温暖和欢乐,照亮过我人生的路,并将伴随我一路前行。

  1. 发表在2017年11月21日《徐州矿工报》《煤海副刊》上
  2. 记一盏煤油灯
  3. 那一盏煤油灯